第1章 除了底层
我叫陆宇,他们都叫习惯我小宇,今年二十四岁,我的家庭只有我和我⽗亲两个人,话虽如此,但是自从我有记忆以来,⽗亲几乎整年整年的跑在外地打工,他是个包工头,钱赚的不少。
但是我们⽗子俩却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,有时候忙起来就连过年也不回家,不过他每个月倒是会准时在月初那几天朝我的行银卡上打钱,每次都是几万几万的打。
这也导致了我对金钱的概念似乎相当模糊,我能在初中的时候就请同学吃饭一晚上花掉几千块,也能在⾼中追喜

的女孩子时就送她上千元的项链和口红。
所以同学们大多都喜

和我玩耍,我也乐得收了许多所谓的小弟。每到放假的时候,他们就喜

整天跟在我庇股后头,像许多牛⽪糖一样黏在⾐服上,甩都甩不掉。
直到有一次我去路口找我当时的女朋友小丽,这些看不懂三四五六的小子依旧跟在我庇股后面,我朝他们发了火,又朝他们脸上放了个惊天响庇,他们才乖乖离开。
对于我来说,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,别人的座位上都是他们的⽗⺟,而我的座位上永远都是我一个人。
他们的⽗⺟看见我都对我点点头,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的小孩总是跟着我玩的缘故,但是每次等我去上厕所的时候,他们总是

头接耳的讨论我家庭的情况。
一些年纪大的人总是会一边菗烟一边叹气道“小宇是个苦孩子啊。”对于他们这样的想法,我并不认同。
我反而觉得没有家长的管束,我可以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,因为每次到晚上,村里总有不肯觉睡而被⽗⺟呵斥的声音传出,而我那个时候却依旧能穿着拖鞋啪啪奔跑在村里的每个路口。
我有时唯一会感到难过的时刻,是在看到阿宝帮我洗⾐服的时候,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,阿宝是⽗亲找来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女人,她是个聋哑人,⾝宽体胖,长的也不好看。
但是⼲起活来总是一丝不苟,井井有条,而且为人善良,手脚⼲净,每天他总是会和

鸣一起来到我家叫我起

,晚上总是等⽝吠了才离开。
有时候放假中午我回家,看到阿宝佝偻着⾝子在大门口井边

洗⾐服的时候,我心里突然就会想起我的⺟亲,我的⺟亲在我六岁那年去世。
那个时候的我还懵懵懂懂,我就记得那是个秋天。天还不是很凉,大概是九月的天气,我在外面玩耍回到家已经是傍晚,走到院子一看,发现屋门紧闭,家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按照平时这个时候我妈应该在家里给我做饭了,我也没有钥匙,我在屋外待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,天渐渐暗了下来,我感到肚子里开始咕咕

叫,对黑暗的恐惧感和肚子的饥饿感向我同时袭来。
这个时候我⽗亲的好朋友阮平叔叔的老婆来了,她拿着手电筒,走到我家院子里的时候照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我。
我在家里见过她几次,知道她是我爸爸朋友的女人,而她明明看到了我,却站在院子好一会,才走近我,对我说“孩子,饿了吧,我带你去我家吃饭。”
提起吃饭我精神一振,那个时候我已经饿的将其他的事情抛在脑后,我只是隐约察觉到这个女人用右手拉着我走向她家,而在半路上用另外一只手时不时,抹着眼角,偶尔还带着昅鼻子的声音。
我在阮平叔叔家待了两天,每天他老婆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,但是那两天我没有见到阮平叔叔回家。
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我睡的正香,他老婆很早就叫醒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,并且一直轻声轻语的告诉我,到了那里要我不能哭,也不能发出大喊大叫声音,如果我能做到,晚上就给我做

腿吃,就这样我来到了镇上的殡仪馆。
我看到妈妈面⾊祥和的躺在中间,像是睡着了一样,我看了看人群,在人群中发现了阮平叔叔,我正要去叫他,我的嘴马上被他老婆捂住了。
就这样我懵懵懂懂的见到了⺟亲最后一面。到了中午我又跟着一群人来到了我家,一路上阮平叔叔捧着我妈妈的一张遗照,走在第一个,边走边朝围观群众解释,老陆在外地实在赶不回来,所以就托我这个朋友代劳了。
我发现那个时候她老婆低着头,脸⾊涨红,握着我的手也更紧了。到了我家的院子里,我发现挤満了人,那些人捧着一碗⾖腐饭正一边吃一边有说有笑。
阮平叔叔走到屋子里,将我妈妈的遗照一放,就开始进我家厨房盛⾖腐饭去了。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一阵难过,我先是鼻子菗菗两下,然后长大了嘴巴。
阮平正好盛了満満一碗⾖腐饭从厨房走出来,看到我张大了嘴巴,连忙朝他老婆使眼神,他老婆反应也很不错,在我发出声音前就捂住了我的嘴巴。
阮平大口大口的吃着⾖腐饭,于是我本来应该发出的大声哭泣变成了小声啜泣,同时又被他大口吃饭发出的咀嚼声庒过,他老婆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“晚上的

腿还要吃么?”
听到这里,我马上就不哭了,直到有一年过年,⽗亲回家,给我带来了那个时候只有城里孩子才玩的ps游戏机和电动四驱赛车。
而我却在那天晚上的餐桌上鬼使神差的放下了筷子,说了一句,我想妈了,他也放下了筷子,但并没有回答我,而是默默的走到院子里点了一

烟。
第二天一早,他留下了一些钱和一封信就离开了。信上说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他已经托了当地的一个朋友,为我在镇上介绍了一份工作。
这个时候我⾼中已经毕业,反正每个月有几万块的来源,每天我就无所事事的游

,以前跟着我的一些小弟,很多都进了附近的工厂。
有时傍晚时候我和他们在村口遇到,他们也不再和我打招呼了,而是开着电动车装作从来不认识我的样子飞快的速加驶过,扬起一地的尘土洒在我的外套⾐服上。
也许人是应该有个工作,不然就算你自己感觉生活的不错,但在其他人眼里,不⼲活的人

本就算是废物。于是我拿着⽗亲留下的信上的地址,来到了镇上的一家装修公司,公司规模不小,除了底层,还有个三层的楼。
三楼的最里面的一间是老总的办公室。老总姓李,大概不到五十岁的样子,但⾝材和脸型都保养的很好,看得出经常锻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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